#1

所謂公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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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餐時田田說要吃第二塊雞排,我說好。爾後凡宸也說他要,我就把雞排等分成兩塊,分給他們。

午睡時孩子總是搶著拉逸軒家的窗簾,變成某種遊戲和獎賞。

今天午睡前問誰想拉窗簾,冠希、凡宸和田田都舉手,我要他們猜拳決定,最贏的兩個人可以負責睡前拉下來、醒後升上去。凡宸和田田贏了,凡宸搶先把窗簾拉下來,田田問說為什麼凡宸可以先拉,而不是他,我回答「因為凡宸先表示要拉,動作也比較快」,田田大表抗議,認為老師不公平,因為中午雞排是他先說要吃的,卻平分給凡宸,但是凡宸搶先拉窗簾卻不需要平分。

我向田田解釋,他睡醒也可以把窗簾升起來啊,一人一次,很公平啊。田田不滿卻沒有多說什麼,去午睡了。

爾後我想想,午餐時間的確應該把雞排獨留給田田,因為凡宸已經吃了兩塊肉片。所以後來就跟田田道歉,針對午餐時間分配不公的情況,也請他下次如果有覺得老師處理不公允時,能夠即時糾正。

 

孩子心底的「公平」,大概還是和大人認知的不一樣吧。而且,大人也是會犯錯的啊,請求孩子的原諒,也是讓孩子知道,認錯的必要。

 

#2

火山爆發後的冷卻效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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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時我卡在「該如何規範孩子生活」的窠臼裡,一直沒能找出好辦法來解決孩子們不會自動自發做事情的問題。我始終覺得,發怒是最低階的情緒表達方式,但十月的卜卜老師,從暑假(乍看之下是)慈母,慢慢轉變成會怒斥孩子的母夜叉,自己心底總是過意不去。

 

冠希因為活潑好動的個性,常常逗得其他孩子哈哈大笑,或是做些令人又好氣又好笑的動作,讓孩子群起效之,也一度使老師很頭大。那段時間,古靈精怪的冠希總是變成箭靶,被老師狂電,甚至有時候明明是要叫別的孩子乖巧一點,也會不小心喊到冠希的名字。

為此我感到十分愧疚,甚至覺得自己和孩子的關係,因為我太兇而打壞了,頗為心傷。

 

走到了十一月中,藉由孩子的反應,我也慢慢調整自己的訓誡方式,恰逢冠希拔牙,少了一顆門牙的他,看起來甚是逗趣,於是我和孩子們說,老師有時候如果因為你們表現不好而生氣、吼你們,或者讓你們覺得不舒服、很驚嚇了,請你們務必提醒我。我要冠希在這時候對我咧嘴笑,發出「一~~」的聲音,把他缺了牙的嘴巴露出來,老師就會因為他的模樣太可愛而忘記生氣。

 

果然這個方法有奏效,此後冠希只要遇到老師稍微擺出「你不乖!你完蛋了!」的表情,或是口氣稍微嚴肅一點,他就會對著我「一~」地笑了,通常這時候我也會忍俊不住地笑出來,原本緊繃的氣氛就會緩和很多。不過,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,清掃、刷牙、寫作業,一項都不能少喔。

 

孩子就像鏡子一樣,大人的情緒管理其實在在影響著孩子,也影響著親子/師生之間的關係,有時無法自行覺察時,透過孩子的言行反應,提醒自己必須更注意。希望以後冠希刻意對我咧嘴「一~」笑的機會越來越少,但綻放自內心的「嘿嘿」「哈哈」笑聲會越來越多。

 

#3

自省能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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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一向不是以性別論定人格特質的人,但在帶領松山隊之後,的確發現,男孩女孩之間的差異,恐怕是無法完全跨越的界限。

 

嫻嫻和男孩們喜愛的事情不同,身為姊姊的她,擅於領導跟指引,有點像是隊上的小班長,會主動幫大家拿碗筷、盤子,打掃桌面,也時常會提醒男孩此刻要做什麼,更常藉由「老師說要...」來號召/鼓吹/驅動大家的行動。

女孩大抵在生理和心理上,都會比男孩再早熟些,儘管嫻嫻年紀比較小(97年4月生),比同年的凡宸、冠希和紘田都小了半年,卻有著姊姊的風範與個性。

 

 

男孩們自由慣了,難免會受不了女生管東管西。甭說嫻嫻了,他們大概也覺得老師成天管他們吃飯睡覺刷牙寫作業很煩吧,只是我年紀大,又是「老師」,而且個子(暫時)比他們高大,他們不敢對我造次,但是對嫻嫻,則有種「妳不也跟我們一樣,管很多耶」的情緒,累積久了,也會反應在團體遊戲跟活動上。

 

週四游泳課前,男孩們穿著好泳衣,嫻嫻剛好嚴重咳嗽+感冒,央求著老師不要讓她下水。我判斷嫻嫻的症狀確實頗為嚴重,下水只怕會加重病情,於是同意她留在泳池旁邊看大家上課。

這天分外地冷,男孩們其實老早就嚷嚷著不想游泳,礙於老師堅持+冷面,才不得不換泳衣。一聽到嫻嫻不用下水,抗議聲就此起彼落(唉,誰叫老師曾經教過他們,遇到什麼不公義的事情一定要表達出來,現在可好了),即便老師解釋,是因為嫻嫻身體不識,所有男孩仍然覺得不公平。

 

「生病就生病,那又怎樣?」不知是誰冒出這句話。

 

聽到這句話,啪嗒,我的神經像是斷線一樣,整個怒火中燒。

想不到孩子們之間的恩怨延燒到如此境地,竟然連別人生病的體諒之心都沒有,只為了「我要下水,她憑什麼不用下水」的無聊理由,而冒出那麼沒有同情心的話語,簡直要惹毛老師。

 

當場,老師關上門來,眼神掃視每個孩子的眼睛,試圖在他們眼裡讀出想法。然後開始狠狠地訓斥。

「在場有誰沒有生過病?以前田田、軒軒生病時,老師有逼他們下水嗎?你們生病的時候,難道希望別人逼你做你的體力做不到的事情嗎?」

 

其實當時我非常傷心,不曉得孩子們是怎麼了,為什麼會如此沒有同情心,覺得是自己沒有把他們教好、沒有製造出友善的環境,才會讓孩子講出這種刺人的話來。罵著罵著,我忍不住飆淚。

 

孩子看到眼淚從老師眼睛裡落下,好像嚇到了。當我看到孩子們嚇到的表情,自己也嚇到了。趕忙把眼淚擦一擦,收拾情緒,冷冷地要大家穿好鞋子,準備出門。想當然爾,嫻嫻還是沒有下水。

 

前往游泳池的途中,冠希試著對我「一~」地笑著,我勉力擠出一個笑容,但還是不忘告訴他,即使他的表情很可愛,排擠或是冷落別人還是不對的行為。

 

直到游泳課完,冠希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,笑著跟我說,「我剛剛在上游泳課的時候想通了,其實淂嫻也沒有做什麼,我決定要對她好了。」

聽到這段話,老師的眼淚又快不爭氣掉出來,在內心吶喊「孺子可教也~~~!」,當場就一把抱住冠希,差點猛親起來。因為他向來是喜惡表達最明顯的孩子,還會慫恿大家跟著他的喜惡走(雖然常常不成功),這次能夠那麼快就體悟道理,我真的好感動。

 

爾後幾天,冠希和淂嫻的相處也的確很和諧,不只是說說而已,他甚至開始企圖改變其他男孩的態度,要大家接納嫻嫻的個性。

凡宸也轉而對嫻嫻的態度變得和善,以前他最愛用典型男孩討注意的方式—玩弄人家—來吸引嫻嫻目光,現在懂得要溫和一點了。

 

孩子們,你們真的都長大了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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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雅德賽思松山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